不做罗特希尔德了!

“我为什么生来如此呢?”雷吉娜想,“当这些人在生活,当这些人在我身边恋爱并幸福着,我觉得他们是在杀害我。” ​​

片段二则

·吃多了安眠药写的。没什么意义,也没剧情,唠叨居多。跟游戏原设定和剧情有出入。

·大概是伊斯卡里奥/格雷穆和格雷穆/伊萨克吧,但是清水的东西标CP就是凑个热闹(暴言)


“我不明白。”

他走到空荡的教堂中,雪亮的长枪在袖子里颤动着,设计成荆棘模样的刃片缠在他的手腕上。那结实修长的手指,仅仅从宽大的红色长袍中露出残月似的一点点指尖,潜伏在指尖后面的、千棘枪的枪锋,深陷于人类肉体的阴影中,闪烁着刺目的金属光亮,几乎叫人怀疑这意志坚定的异端裁判官,已经和他的神器融为一体了。

他通常不会说:“我不明白。”,原本很有可能永远不会说。他只适合站在那里,站在教堂的门廊底下等着枢机卿大驾光临。美丽的枢机卿停在他跟前,把纤纤细手按住他的肩膀,为了表示亲密一般,枢机卿往往会略略侧过脑袋聆听他的发言——这样他的长长的银霜似的头发就会落在他的肩头,枢机卿在等着异端裁判官通常会说的那句:“所有任务都已经完成。”

“我不明白。”然而异端裁判官说。他的眼神很沉静,但很痛苦,这是他第一次向神发问。

“倘若我当初所做的是错误的,那么神为什么会纵容我犯下如此恶行。倘若我没有罪,她又怎么会对我们降下这样的惩罚。”他说,看了一眼伫立在教堂高处的大理石圣像。精雕细刻的女神像闭着眼睛,不望他,也不望着信众。

枢机卿漫不经心地微笑,伸出尖细的蓝色指甲,梳理着自己纷垂的美丽的白色鬓发。

“神已经给了你宽限。”他温柔地回答。“想想你和那个年轻的孩子共度的这段时光吧,本来不该存在的这些日子,对你来说是额外的幸福。他应该由你亲手杀死,这样的责任仍然在你的肩头,结局不会改变。你无须认为自己有什么罪过,有罪的是他。猎犬。”

在世界迎来危机的清晨,枢机卿的嗓音比平日似乎更为优美,他说话和传教诵经一样,拖着歌唱似的调子,但这里已经没有信众,他只说给名为格雷穆的下属一个人听。异端裁判官朝他半跪下膝盖,他于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,以宽容而幸福的目光。

回廊拱顶在地面投落巨大灰色阴影,笼罩了枢机卿的全身,他好像那些神像中的一座,蒙着一层旧日的灰尘。

“我要杀的是猎犬。”格雷穆低下头颅,若有所思地说:“她却赐给我一个少年……”

“是善解人意,又很温柔的少年呢。”枢机卿接口道,向他伸出瘦骨突起的洁白的手背。“你和他的日子是让人羡慕的。不过神的意志,又岂是你可以猜测的呢。”

这场对话粗暴地结束了。尖细修长的手指垂在格雷穆的眼睫下方,他贴上了自己的嘴唇。

“现在去吧。祝你武运昌隆。”枢机卿让格雷穆吻了自己的手,随后看着他站起身来,说道。

异端裁判官终于不再犹豫,他飞快地转过身子,朝着教堂的出口,朝着毁灭走去。他这次的任务是消灭猎犬,和过去无数次一样,他会如约完成。他的少年正在城中蛰伏,等待着他。只有他一个人能做到,只有他能做他最有效的诱饵和最冷酷的处刑人。

此时天还没有全亮,教堂的雕花玻璃窗外,不祥的血红的空气若有实质般地流动,吞噬了整个天空。格雷穆离去的身影,在花窗之下被扭曲的光影渐渐侵蚀,最终遥不可见。

“……但是你会死的。”

枢机卿目送他的背影,低声地、柔和地说道。

*****

“……我们已经被宽恕得太久了。”他说,被烈焰和浓雾包围。

宛如灼热的梦境,少年在噩梦中时常所见。但他现在再也不会做梦了,他的梦延伸到了格雷穆的世界。蓝色的火焰从处刑人的嘴唇上掠过,划出深深的裂口,仿佛他在亲吻火焰,最终却被火焰所伤。格雷穆忽然想起每天早上晨祷之后,伊萨克都会乖驯地等着他来亲吻自己的额头。伊萨克把额头稍稍前伸,抿着嘴,强烈的阳光在他羽毛似的睫毛下描出阴影。格雷穆俯下身,少年的头发光滑、浓密、柔软,带着微微的鬈曲。

他的嘴唇感到一阵温热和细痒。那是血从他的唇上慢慢流了下来。

“那么就在此裁定你为异端。‘猎犬’。”

他说,张开染血的嘴唇,长枪如荆棘生长般扬起。

“你的罪也就是我的罪,因此,我将用生命来赎我的罪。”

神官以视死如归的决心宣告着,奋不顾身地投入异色的烈火内。

当初,是他收起武器,放过了不堪一击的少年,他把少年带到教会里,带到神像之下,请求神的宽恕。神没有问罪,以至于他把纵容当做了拯救,他把神的沉默当做清白无辜的证明。为少年那渴求救赎的、脆弱的姿态所打动,在伸出手去,挽救了他的人生的同时,他也失去了绝对公正的立场,由是,时钟的摆渐渐倾斜,朝毁灭的方向坠去。

“来吧……猎犬。”

浓雾之中传来怪物的咆哮,格雷穆低声呼唤着,招引着,以惯于破坏的双手、苍白的嘴唇、镇静的心。他的心爱过,他的嘴吻过,他的双手抚摩过,在那不属于他们的,被额外恩赐的日子,没有罪恶和杀戮,两人亲密共处的幸福、温情、平静而愉快的时光。在神的片刻合眼之间,在轮回的缝隙之中,那不曾被灾厄的鼻子嗅探到的一瞬,他和伊萨克贪婪地享受着常人的岁月,那样的岁月平淡得不值一提,却使人刻骨铭心。

被拯救的时间是如此之短,如同樱草的幼苗渴饮着水和阳光,拼命向上生长,似乎一定要在毁灭之前,绽放细小芬芳的花朵。

他听见坚硬的利爪撕裂肉体的声音,不是从耳朵,而是从骨骼和肌肉之间传来,与此同时,他的神器也贯穿了猎物的胸膛。紫蓝色的血液从半空中纷纷洒落,和他被破坏的心脏里喷涌出的鲜血融为一体,在金属的荆棘上,鲜艳夺目地流淌着,仿佛团簇的花朵。当两人殒命之时,他们经年累月悉心浇灌的花朵终于盛开了。

殉罪者开始坠落,随着猎犬的死亡,蓝色的火焰出现了一丝裂隙,就这样,残酷的黎明来临了。

耗尽幻力的怪物的遗体,慢慢恢复成少年的模样,紧闭着眼,面庞是没有血色的惨白。在加速的下坠中,格雷穆拥住他,处刑人看见金色的朝阳奇迹般地刺破云朵,一缕缕落在死去的少年脸上,一如当日透过教堂玻璃洒下的圣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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