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做罗特希尔德了!

“我为什么生来如此呢?”雷吉娜想,“当这些人在生活,当这些人在我身边恋爱并幸福着,我觉得他们是在杀害我。” ​​

【2019·4】恋人们的寝床·二(空条承太郎x花京院典明)

·越写越OOC,我弃疗了(跳楼)

·有1毛钱dio花,下章还有(

·姑且建了个合集,我希望能在六章以内完结(开始做梦)


二、

 

如往常一样地,花京院度过了樱花开放的时节。

在花京院家的庭院和前门,种植着许多美丽的樱树,由于品种不同,花期错杂,从最早的寒绯樱、江户樱到春末仍在开放的关山樱,一种樱花凋谢之前,另一种便如同洒出的胭脂一般洋洋洒洒地登上了枝头,浓淡相间的花朵密集地簇拥在窗前以及屋檐边,每天早上,佣人不得不像隆冬季节扫雪那样,拿着扫帚打扫门前满铺的花瓣,整个春日,这栋古老的宅子始终沉浸在一片梦幻般的绯红色云霞之中。

对于十七岁的花京院来说,这个春日又有着注定与往常不同的地方。因为家里新来的客人,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在阳台上悠哉地赏樱,度过宁静的独处时光了。不过,当他走到阳台毗邻的那条街上,或者推开屋后庭院的栅栏,常常能看到空条承太郎高大的白色身影。这个介入他乏味日常的人,给花京院带来了一点新鲜的感觉,具体来说,就是引起了少年的好奇心。

他终于开始在遇见时主动和承太郎打招呼,脸上带着笑容,对他的称呼也从“空条先生”变成了“承太郎先生”。而且,花京院感到,作为对他的回应,某些时候,承太郎的目光会短暂地追随着他,仿佛有什么话要和他说,那是一种似有若无的视线,重量就像枝头掉下的花瓣一样轻,从花京院深绿色的学生制服上悄然掠过,等他注意到的时候,已经顺着衣服的褶皱坠落下去了。

譬如两人在玄关的碰面。每天的清晨和黄昏,他们一定会碰面的,对于花京院的问候,承太郎仅仅用只言片语作为回应,然而,当他与承太郎错身而过,花京院察觉到,对方似乎在默默地目送他,等他回过头去,看到的却是承太郎大步穿过客厅的身影。究竟是自己的直觉被蒙蔽,出现了错误,还是承太郎过于狡猾,滴水不漏地把所有痕迹都隐藏了起来,花京院一时无法得出定论。他唯一有自信的是,不知从何时开始,在他和空条承太郎之间,养成了微妙的、超越年龄的友谊。培养起这种友谊的,也许是他们同样喜好清静、与他人难以亲密的性格,也许是他们对于辽远事物的共同热爱——沙漠、海洋、天空,那些一望无际的风景,具有一种超越人类的广大的浪漫。那是花京院所向往的,也是承太郎曾经追寻过的。

不久,承太郎如愿以偿地在大学里谋得了一份教职。得到消息的那一天,为了庆祝,也出于表示感谢,他打电话到某家有名的酒楼订了一桌宴席,让人送到花京院家来。宴席十分奢华,一起送来的还有上等的洋酒,以及酒楼里最负盛名的、据说是请法国来的厨师制作的糕点。花京院家热闹得像圣诞节的前夜似的,兴致高昂的女佣们为了讨承太郎欢心,将餐桌上摆放的器皿擦拭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那些餐具像镜子一样折射出强烈的光芒,清晰地映照着人们的脸。闪闪发亮的玻璃杯里盛着颜色漂亮的洋酒,色泽犹如琥珀一般迷人,点缀着浆果的蛋糕和布丁,则用有描金花边的白瓷盘子装着,一阵阵地散发甜美的香气。除了尚未成年的花京院,大家都喝了些酒,承太郎虽然没有喝醉,不过难得地显得稍微开朗了些许,没有了之前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
趁此机会,花京院恳请承太郎讲一讲几年前在非洲和南美洲见到过的、火烈鸟成群结队地飞行的情形。据承太郎说,火烈鸟有三属六种,学名都叫某某红鹳之类,和樱花一样,有的品种颜色很深,就像火焰,有的则非常浅,近乎白色,它们时常大片大片地停落和起飞,绵延数里,如朝霞一般瑰丽。在这一点上,日本的樱花也是类似的,特别是垂枝樱开放的时候,每到暮色四伏,夕阳最后的光线笼罩着深色的樱花,那低垂的花枝犹若倾泻的晚霞,在人间寂静地燃烧。

至于与火烈鸟的相遇,给承太郎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在印度见过的大红鹳,这种有着绚烂羽毛、脖颈细长的鸟,羽翼末端的翎毛实际上是黑色的,平日隐藏在绯红的翅膀下面,当它们在天空中展开硕大的翅膀,那一排整齐的深黑色羽毛便露了出来,从地面上看去,深玫瑰色与黑色的相配十分华丽鲜明,简直就像用颜料调制出来的。

“如果我能亲眼目睹那样的场景就好了。”花京院将下颌撑在垂下的手腕上,用清澈的眼睛望着承太郎,他朝承太郎眨了一下眼。花京院的眼睛是只有少年才会有的清澈眼睛,人一旦过了二十岁,眼睛就开始浑浊了,承太郎知道,现在自己的眼睛是略有浑浊的。

“真羡慕您,承太郎先生,您去过那么多地方。希望我到了二十岁的时候,也能和您一样。”

花京院微笑着说。

他把叉子对准一块蘸了奶油的松饼,刺了进去,随即将松饼送到嘴里,神情满足地咀嚼。突然,花京院发现叉子上还剩了一点奶油,便伸出舌头,舔着银色的叉子尖端,玫瑰色的舌尖卷过金属,将那一点雪白的浓稠泡沫扫进口中去了。

承太郎注视着他。花京院低下头,从切割松饼的餐刀的表面,他看见反映在其中的承太郎的侧影。承太郎似乎渴了,他端起杯子,猛地喝了一口加冰的威士忌,花京院盯着他属于成熟男人的、凸起极其明显的喉结,盯着他吞咽酒液的嘴唇,咬住冰块的牙齿。少年手中的餐刀蓦地跌落了,那富有魅力的幻影也随之消失,滚进了餐桌下的阴影之中。

“真没办法……”承太郎垂下眼睛,轻轻叹了口气。他捡起餐刀,递给一旁的女佣,随即转过头来,对花京院说道:“高中生还是应该多想想学校里的事情。花京院,虽然我去过很多地方,不过从来不是去旅游的。离开日本不是交流就是考察,这么多年来,没有哪一次能让人感到轻松。”

“这是什么意思?承太郎先生?”花京院惊讶地问道。承太郎那异常认真的语气,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看轻了。“我当然能够完成学业了,毕竟这是学生的本职。”他挑衅地看了承太郎一眼,将一枚浆果在齿间咬碎。“何况我从不认为我将来出国只会去旅游而已。”

承太郎欣赏他的勇气,大概也觉得自己用长辈的口吻说教怪讨厌的,他的脸上显出一点歉意。他对花京院微微一笑。

“那么,你将来想去国外写生吗?”

花京院对他报以一个骄傲的眼神,仿佛在问‘这主意如何?挺不错的吧?’。两人像这样相熟之后,被猜中心事已经不会让花京院感到尴尬了。相反地,这令花京院感到他与大他十岁的男人之间确实有着默契。他们能够心灵相通。

“到时候,我说不定会把我的画寄给承太郎先生呢。”

花京院故意露出欢快的、和气的笑容,说道。想必他自己知道,他这样的笑容是相当迷人的,他笑的时候,那双美丽的眼瞳中闪烁着憧憬。

在相识不久却产生了奇妙羁绊的两人之间,永远充满了优雅而美好的空气。如果没有发生那件意外的事,在这座被樱花簇拥的古宅里,花京院和承太郎一定会度过一个美好的春日。他们将怀着那种平淡的、难以名状而心照不宣的感情,忠贞又小心翼翼地任由两人的羁绊发展下去。也许它会结出某种超过常规的果实,也可能像观赏的樱花似的,不会有任何结果。

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,在最后的樱花落尽之前,枝头的新叶逐渐取代了花朵的暮春时节,花京院的生活开始出现了不平常的征兆,使他的人生出现波折的意外来临了。

波折的全部源头,可以追溯到一个名叫迪奥·布兰多的男人身上。他上门拜访时,正值晚樱凋落之际。迪奥是一个生有金色卷发的年轻外国男子,到花京院家来的那天,他穿了一身殷红色的燕尾服,胸前系着用织金工艺做成的金丝领带。他姿态极其优雅地穿过前厅,来到玄关,落座之后,摘下手上的白丝绸手套,轻轻拍打肩头及卷发末梢沾着的樱花花瓣。

迪奥·布兰多是花京院夫人的密友所崇拜的男人,也是花京院夫人的朋友,他今年二十岁,与承太郎不同,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,最近为了开拓法律的业务才来到日本。花京院的母亲是去年圣诞节时与迪奥在教堂结识的,那时,他允诺过一定会来花京院家拜访,但一直没能见到他的踪影,直到今年春天,他终于来了,在那之后还来过数次,每次来访,迪奥都会给花京院的母亲捎些精致的礼物,譬如进口的法国香水、中国丝绸制的手帕、表盘镶嵌碎钻的德国女式手表,这些礼物和他过人的谈吐、他那比谈吐更加过人的相貌一起,讨得了花京院夫人的欢心。

至于迪奥·布兰多上门的目的,很显然是为了花京院,也许是觉察到了这一点,花京院总是对迪奥有种无名的恐惧。放学回家之后,如果他在玄关前听见迪奥的声音,就会立刻转身,跑出宅子的前门。他宁可绕远路从庭院的栅栏进来,再穿过庭院,飞快地跑上二楼,也不情愿在客厅里看见迪奥。

连花京院自己也不清楚对迪奥的恐惧具体从何而来,大概是他的长相与日本人相差过多,给人一种陌生的印象,尽管其他人并不这么觉得。就像喜爱他的人说过的那样,迪奥·布兰多是一位极其出色的男人,他对待花京院的态度尤其和蔼,他总是试图引诱花京院到他身边去。花京院害怕听见他那带着浓重英式腔调的声音,害怕看见他细长的、金黄的眼睛,迪奥·布兰多的一切都是危险的、甜蜜的,在花京院的喉咙里引起一种类似反胃时的酸苦感觉,好像不小心吃进了坏掉的水果,即使及时吐了出来,那甜熟过头的、如酒酿一般的霉烂的口感,始终残留于唇齿之间,长久地使人感到不快。

花京院的母亲留迪奥在家吃晚饭的那天,是迪奥第一次在承太郎在家的时候来访。奇怪的是,对于这位客人,承太郎表现出了格外的不满,这不是一个客人对待另一个客人该有的态度。迪奥和承太郎对待彼此比陌生人还要冷酷,他们从不交谈,不会接着对方的话题继续说下去,甚至拿取食物时也有意相互避开,尽量不做肢体接触。一旁的花京院猜测也许这两个大人之间有什么过节,但他们谁也没有提到,仅是默默忍受了对方的存在,这样的做法与他们强硬的性格又极不相符。

花京院没能解开这个谜团,当天晚上,餐厅里弥漫着冰冷的、法庭现场般严肃的气氛。花京院几次想从这样能将人冻结的氛围中逃开,躲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去,可是,他心里觉得这行为是可耻的,不能忍受自己的胆怯,所以强迫自己留了下来,大约是承太郎也在场的缘故,花京院很不愿意在承太郎面前示弱。

晚饭过后,迪奥说起在欧洲念书时曾学过钢琴的事,恰好花京院家的客厅里有一架钢琴,是花京院夫人的嫁妆之一,从她生下花京院以后,就很少弹过。花京院夫人喜出望外,请迪奥务必看在她的面子上稍弹一弹,并立刻派遣花京院去她房里拿来乐谱。花京院松了一口气,迅速地离开客厅,跑上二楼,向母亲的卧室所在的走廊尽头走去,这时,在他面前忽然出现了承太郎的身影。

花京院以为他只是短暂离席,选了一个清静的地方抽烟,但承太郎的手里没有烟,他的表情看起来也格外不轻松。承太郎做了个手势,将花京院拦住了。花京院停下脚步,望着他的眼睛,确定他现在有话要说。承太郎用了几秒钟斟酌该如何说明,在这片刻,楼下迪奥的谈笑声隐隐约约地传入花京院的耳内。迪奥不在这里,他在客厅那个灯火通明的世界,而这里,安静、昏暗,只有花京院与承太郎两人,花京院为此稍稍感到轻松。承太郎和迪奥不一样,在他心里,承太郎是安全的。

“那个迪奥·布兰多和我认识。”然后,承太郎慢慢地开口说道:“我以前在酒吧见过他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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